级别: 圖文專員
UID: 1459780
精华: 0
发帖: 53003
威望: 0 点
金钱: 427034 RMB
贡献值: 228 点
注册时间: 2020-09-01
最后登录: 2024-11-25
0楼  发表于: 2024-04-16 16:44

[都市]二与一为三(全)-26

  

第 103 章

事实证明,改变容貌是正确的,这模样连我妈都认不出来。我跟在龙腾后面见到姚华,琳达与姚烨的二姑时,还有些紧张,姚华与二姑看不出来,但是琳达应该算比较危险,她至少该对姚烨的脸很熟悉吧,我大致的轮廓应该还能看出点原来的样子的。可惜,我高估她了,她只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就开始跟龙腾讨论起姚烨的病历了。

我的眼睛一直往里间飘,姚烨现在就与我只有一门之隔。我觉得周围都显得不那么真实了,龙腾他们怎么说了这么久啊,看什么病历呀,看病人才是正经吧!我不停的拿脚去搓地皮,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往门的方向挪着,每挪一寸,我就离姚烨更近一些。龙腾似乎在整我,明明人家亲属都没话了,他还表现的特专业似的,拿着病历上的东西问啊问的。看来之前那段修理,丫是没享受够。就他现在这无赖样,还想跟我表白,瞅着回国我怎么修理你吧!不让你哭个三天三夜,我真的就跟你姓龙去。

终于,无意义的对话讲完了,龙腾随手把病历夹子递给我,然后站起来,迈步推门走进里间,我连呼吸都忘了,捧着病历就跟了进去,只盼望自己别紧张的太过于明显。只见正中一张白色的大床,周围摆满了不指名的仪器,都快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心脏起搏器的滴答声显得与整个安静的大环境很不和谐。姚烨瘦的如同皮包骨一样,陷在被褥里,脸色青白,唇色暗淡,一时间,我竟不敢去辨认。只是短暂的一瞥 就好象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外界所有的一切我都感应不到了,只是本能的慢慢的向那大床走去,彩色的瞳孔变色片一点点的模糊了,这一时刻,我想了几千几万次,可是真的见到了,却发现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一切的恍恍惚惚的,似乎都被浸泡在稀释的液体里,使人睁不开眼睛,明明跟姚烨的床只有几步之遥,可我走啊走啊,似乎永远也走不到,我这几天一直以为他应该跟我一起醒了,就算没醒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心脏起搏器上的波动,任谁也不会想到床上躺着的人是活的。消瘦的脸显得鼻子很大,紧闭着的眼皮下眼眶深凹,眼球却突出,只有黑羽一样睫毛长的不象话,被单旁枯瘦如柴的手臂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贴着数块白色胶条。苍白的皮肤显得很干,蓝色的血管突显着,还有明显的淤血印记。吊瓶不停的注入着葡萄糖……姚烨那么爱美,他怎么可以任由自己变成这样。可是,我看着这样的他,不断的听见自己心痛的碎掉的声音,他睡着的样子像一个从没受过伤害的孩子。只是……太瘦了一些。

“TRACY!MISS TRACY!”龙腾的声音显得相当的不高兴,我一惊,回过神来,龙腾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病历,又塞给我不少的打印纸说:“MISS TRACY,一会把这些都复印一下。”说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又推了我一把。我并没在意,顺从的接过来,转身刚要出门,只听见琳达忽然说:“这位是龙医生的助手小姐吧!刚才多有怠慢,请问怎么称呼?”

我回身,心里直打鼓,但还是强撑着说:“您好,我是TRACY!”

琳达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幸会,请问TRACY小姐是哪国人?”

我按着之前龙腾教我的说:“我是华人,新加坡籍。”

琳达很惊讶的说:“啊!我们也经常去新加坡,有空一起聊聊?”

我点头,等琳达松开我的手后,我后背都湿了。琳达果然没有追问新加坡的事,一开始龙腾教我说新加坡籍时,我还反对,因为姚家没有不熟悉新加坡的,那是他们发迹的地方。可龙腾却说按琳达的个性,越是她所熟悉的她才越不会怀疑。

我复印完文件回来,见龙腾正坐在床前,检查姚烨的五觉,来之前,龙腾多少对我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培训,所以,我知道唤醒植物人可通过大脑接受外界信息的5个感觉通路,包括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和物理通路来进行。屋子里除了龙腾只有沙发上坐着的姚华,琳达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我看了一眼姚华,只见他一副很无聊的表情望着窗外,他可能感觉到我看他,扭过头来故做很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发,可我分明从他眼里看出他对我现在容貌的厌恶。对我一眼都不愿意多看。可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上一次见他还是在船上那次,如果不是他,姚烨也不会……我想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姚烨,瞬间,我手里的东西啪的落地了,我惊的高呼一声,因为我看见姚烨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眼神呆滞的看着我的这个方向。我一声哥马上就要喊出来,被龙腾拍了一下,龙腾低声说:“植物人有时能睁眼环视,貌似清醒,故又有“清醒昏迷”之称,注意点,你今天太失态了。”一场空喜,龙腾拿着一些颜色鲜艳的图片刺激着姚烨的视觉,然后观察他的反映后进行记录。姚华从头到尾对我们似乎都不太关心,开始呆坐了一会,后来又到外间看了会电视,眼看快到饭点了,他进来说他暂时离开一下,我跟龙腾点头,他留了个紧急联络电话后离开了。

我趴在床边,小心的抓着姚烨的手放在脸边,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我很想喊他的名字,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是龙腾在,还特不识趣的老看我。

独处的时间是短暂的,很快,姚烨原来的主治医生来了,龙腾似乎与他是旧相识,两人交谈了一会后,龙腾命令我收拾东西离开。我慢慢的收拾东西,心里一万个不舍得,幸好龙腾又加了一句说:“TRACY你记得把今天的记录保存好,咱们明天再过来。”

一连三天,龙腾只是每天带我过来去姚烨当天的诊疗记录,然后带回去备案,每天呆不够一个小时。龙腾对我的解释是他不是姚烨的主治医师,我气结,从我心理上,我是相信龙腾比那大胡子老外厉害的,可龙腾说现在姚烨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乐观,外力的因素相当的明显。

我当时不明白什么是外力,一直到几天后,我终于按耐不住,半夜睡不着偷偷跑去姚烨病房,依稀记得应该当天该轮到姚华陪床,这烂人从不好好的照顾姚烨,我打听到他晚上经常丢下姚烨自己出去。气的跟什么似的,我这想陪的陪不了,人家可以光明正大陪的却这么不负责。

进了病房,果然,姚华不在,我终于有了个可以跟姚烨独处的时间,坐在床边,我开始唠唠叨叨的说着我到上海后的事,也不管姚烨喜欢不喜欢听,说到伤心的地方,我还忍不住哭上两声,摸着姚烨干瘦干瘦的脸,恨不得我替他躺在那,现在终于觉得,别说是临时毁容了,就是真的毁容,我也要来的,哪怕只是一眼。我越哭越没正型,干脆小心的拨开那些碍事的管子,直接伏在姚烨上方,慢慢的吻住他干冷的嘴唇,那嘴唇上全是爆皮,姚华一定没有按时给姚烨喂水,我端过水杯,一口水一口水的哺喂进他的口里,并拿舌头帮着点湿唇上的干皮,真的很心疼啊,哪怕是我妈来照顾烨,都不会让他变成这样。他们不好好对他,为什么还要带他到这里来。我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掉到姚烨脸上,忽然,旁边一个不知名的机器开始急促的发出声音,我吓的一哆嗦,好悬没把水洒姚烨身上,紧跟着,外面脚步响,我慌乱不已,把水杯放桌上,又拿袖子擦了下姚烨的脸,眼睛四下张望,来不及了,只好一矮身,钻进了床底下。也就是我刚藏好的那瞬间,外门开了,机器的响声越来越急促,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的手直哆嗦,姚烨不会被我害到吧!隔着半透明的床单,我看见一双米白色的平跟女式皮鞋走了进来,她走到床边后,机器声停了,应该是她关掉了机器,然后,好象她拿手机给谁打了电话,声音很低,而且怪异的是,她同我一样,任由病房黑着,并不开灯。幸好是走道的灯光能够照进一些光亮来,我又在床下,从黑的地方看外面还是隐约可以看清轮廓的。趁她打电话时,我冒险把床单掀开一点打量她,她应该是经常跟姚烨主治医生一起来的一名护士,我们也算打过几次照面,但因为都不是重要人物,并没交谈过,只是隐约有点印象。我看这她挂了电话后,从随身的腰包里取出个东西来,我眯着眼睛仔细看,因为光线不足看不清楚,她慢慢走到床边,我本该缩回去藏好的,离的太近了,一个不好,就可能被发现,可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好象有些问题,大半夜的,在姚烨的房间里还不开灯,是要干什么呢?她可能也想不到床下会有人,随手开了姚烨床头的一盏小灯,我感觉到她似乎很紧张,借着地上灯光反射的影子,隐约辨别出她手里拿的应该是根细细的针管,然后她把针扎在了姚烨的胳膊上。我吓的心突突直跳,根本忘了自己的立场,我这时应该冲出去抓住她的,可是,万一,人家只是正常的治疗呢?

那护士拔下针头后,马上关掉等,匆匆的走了出去。我从床下出来,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直接跑回住所,大敲龙腾的门。敲了好一会,龙腾才开门,见是我,懒洋洋的问:“素素,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吗呢?”

我使劲喘气,缓了一缓后,拉龙腾进屋,把晚上的事细细的告诉了他,谁知道龙腾听完一点反映都没,反而怪我不该偷偷的去看姚烨,并跟我保证,是我想多了,正常每晚是有一次皮下注射药剂的。我半信半疑的望着龙腾,龙腾把我推出房间说:“别乱想了,快回去睡吧!这都几点了,可不许再偷偷的跑去了,知道吗?”

第二天,殷缘办完事飞来了,他并没跟我们住一起,而是龙腾带我去较远的地方看他,一路跟做贼一样。殷缘一见我那怪样子,也吃了一惊,取笑我说:“素素,原来你也可以长的这么有创意啊!”我没搭理他,没忍住又把我怀疑的事跟殷缘说了一遍,殷缘听了后也没什么反映,说他相信龙腾。难道真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吗?我又仔细回忆了下当时的感觉,还是觉得我自己的判断对。

殷缘忽然说:“素素,你在这里也帮不了龙少的忙,说不定还添乱,姚烨你也见了,护照也要到期了,所以,这次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我听完殷缘的话直觉回头看龙腾,龙腾也点头说:“素素,可能我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所以你跟你哥哥先回国吧!”

我怔怔的没说话,心里其实早有要回去的准备,出国这十几天,还真不如在国内方便,可是,姚烨他就要这么一直睡下去吗?在这里,我要再走了,他可真的就是连个亲人都没了,看的出来姚家对他也不是特别的上心,一些细致的护理工作,都是请的护工来做,虽然人家是专业吧,可我总觉得人家护工只是把姚烨当成工作服务对象来对待的,就跟刷碗工刷碗是一个意思,把碗刷干净了就算完,没人会在意碗在被清洗的时候有没有不舒服吧!姚烨他不能说话,受了委屈可怎么办啊!还有这半年多来,我那么的想他,可是这次真见到了,却总有种不如不见的感觉,看姚烨毫无知觉的躺着,怎么也不能跟记忆中的他联系起来,理智知道那是他,可我感情上却不接受,在这里的几天,每天的见面似乎也成了煎熬,我连喂他喝口水都要趁半夜偷偷摸摸的去,明明我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啊,以前真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我来他就会醒,太天真了,人力不可逆转啊!

殷缘见我半天不说话,轻轻的又喊了我名字一下,我回神后说:“那什么时候走呢?”

殷缘说:“我明天有事要到纽约一趟,大后天早上回来,中午你来找我,咱们晚上的飞机。”

我说:“恩,知道了。”然后转身对龙腾说:“老大,回去吧!不早了,我有点累。”

隔天,龙腾似乎体谅我要离开的心情,特意找理由在姚烨病房里呆了多半天,可惜琳达也在,不过那我也知足了,现在的我想开了,什么都不争,只要姚烨可以醒,姚家接姚烨过来也不是单纯就为了争什么,国外的医疗确实比国内好,龙腾告诉我,姚烨每天仅基本维持生命的费用要九百多美金,国内比在美国还贵,光这点,也只有才大气粗的姚家才能做到,我家殷缘虽然有了不错的工作,但他并没有什么积蓄,姚烨这又是持久的消耗,哎!钱啊,姚烨能活着就好,他活着就有苏醒的希望。从姚烨病房出来往住所走的路上,龙腾见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说:“素素,你别这样嘛!以后你想来美国很容易的。”

我没说话,他又继续说:“好吧,我告诉你个秘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说:“我现在对秘密没兴趣。”

龙腾说:“喂,我说,别那么早下结论,这个秘密可是关系你哥哥的,不听可会后悔哦!”

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那好,你说吧!但是别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龙腾说:“算我赔本好了,那个秘密是一个预言……”他一面说一面看我反映,可我只是点头恩了一下,示意他我有在听。

龙腾继续说:“这个预言就是……只有有人肯乖乖的回国,我可以保证最快一个月最慢半年,还给她一个完全正常的哥哥。”

我诧异的回看龙腾,龙腾一脸正经的看着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说实话,我对他所说的不是很信,但我现在盲目了,就算知道他是故意说这个安慰我,我也认了,活着总不能没目标吧!

我对他微微一笑,感激的说:“老大,不管怎样,真的很谢谢你。”

龙腾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变的也挺没精神的,他说:“素素,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我其实是个骗子,那你会怎么办?会原谅我吗?”

我以为他说的是刚才预言的事,他的那份心我很感动,我并不是对姚烨清醒这事绝望,我只是明白了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而已,一个月也好,半年也罢,都是时间,是数字,但可以引领我走向希望,就好象神雕里黄蓉骗杨过一样,就算他说谎了,也是为了我好啊,我怎么可能怨他呢。我说:“老大,能够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你一直对我那么好,我真的无以为报,刚才你说的一个条件,我答应了,以后别说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全都答应……”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感情问题,自做主张的又加了一句,“可是如果我不能做到的,我就……”说到这不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吐了吐舌头,给龙腾戴了个高帽子:“看我说什么呢,老大你那么好,又比我聪明,肯定不会拿我做不到的事要求我,对吧!”

龙腾对着我脑门就是一个爆栗,说:“鬼机灵,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我委屈的揉着头说:“下手太狠了吧!刚才还夸你好来着,白夸了。”

龙腾说:“素素,明天能不能陪我出去买点东西?我知道你想多在医院呆一会,可是明天是姚烨身体机能检查的日子,咱们都帮不上忙,所以,我想趁机买点日用品,毕竟我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呢!”

我点头说:“恩,好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开车到商业区进行采购,给龙腾当助理当久了,也大致了解他的生活习惯,所以买东西的事情难不住我,基本买全后,龙腾忽然说巴尔的摩的海洋馆在世界都非常有名,要不要去看看?我没异议,反正都出来了,回去也见不到姚烨,海洋馆的门票比想象中便宜,两个人一共只要三十二刀,按美国人的收入真是很便宜,但是换算成人民币就有点高,非陆地性的海洋馆果然不同凡响,北京工体那个虽然号称是亚洲内陆最大的,可是跟巴尔的摩海洋馆一比,简直就像家庭鱼缸与专业水族箱的区别。白鲸与虎鲸都可爱的不得了,各种各样的鲨鱼看的我眼花缭乱,有种鲨叫护士鲨,丑死了,我逗龙腾说将来给他找个长这样的护士当老婆,龙腾耸耸肩膀说:“好啊,我没意见,说不定还能天天吃鱼翅呢!”从海洋馆出来,我心情好多了,又顺便参观了就近的圣保罗教堂,正巧有人结婚,全家聚在门口拍照,黄昏的风吹过,洁白的鸽子成群的飞起,浪漫的不得了,我忽然很伤感,结婚,我这辈子是别指望了,我只求姚烨能尽早清醒,就算让我拿我一辈子的幸福去换,我也愿意。龙腾看我本来挺兴奋的,忽然变的沉默了,就猜到我肯定又想到什么有的没的了,拍拍我肩膀说:“要不咱们合个影吧,你看教堂后面的天空是难得的火烧云,多美啊!”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摇头说:“我现在这丑样子,还是别照了。等我好了以后再说吧!”秒杀包邮!高级充气娃娃 男用线礼含杜蕾斯!


龙腾说:“素素,其实你现在一点都不丑,在我看来,比你以前还美!”

我说:“哦!那是你眼长屁股上了。”

龙腾似乎也有点没精神,以往我这么说他,丫早回嘴了,今天反常的什么都没说,搭着我的肩膀回停车场取车。因为走了一天的路,我们两人都累了,回去后很快就休息了。

睡醒后,我早饭没吃就到姚烨的病房里转了一圈,我可以感觉到至少琳达对我产生了怀疑,可是碍着龙腾的面子又不好说什么,她看我的目光冲满了探究。中午是与殷缘约好的时间,我猛盯着姚烨看了一会后,咬牙甩头出了病房。其实,生活就像洋葱,一片一片地剥开,总有一片会让我们流泪。烨,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早一点醒过来,因为我不知道,在看到这样的你以后,回去该怎么活着。一种无从下手的无奈,我真的不相信,你就打算这样躺一辈子,任由我孤单一辈子,你不醒,我的幸福也会跟着一起沉睡。



第 104 章

与殷缘一起回国,就代表我要跟他一起回家。拎着东西站在我家大门外,忽然觉得这里异常的陌生,似乎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跟在殷缘身后,看他掏钥匙开防盗门,我忽然很想哭,锁头轻响一声,木门从里面开了,我妈站在防盗门里面,她微一弯腰,伸手扭开了防盗门的锁,殷缘顺手拉开了门,一下子,我与我妈的直接会面就好象我的心里一样,藏无可藏,完全曝露干净,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久违的家的味道,话说以前的我从来闻不到我家的气味,但我知道每个家庭其实都有自己的味道,在这里长大的我是因为闻习惯了,所以闻不出来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家到底是什么味,但是,也代表了这里已经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家了。

“妈,我们回来了!”殷缘如以前一样,把东西递给我妈,我妈伸手接过殷缘的包后,似乎还想接我手里的包,可是顿了一下,在半空停住,殷缘拉了我一把,我硬着头皮把手里的包递到我妈手里,别提多别扭了。我妈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快进来吧,别在外面傻站着了。”

进得屋后,我很拘束的坐在沙发上,我妈给我倒了水,我双手接杯,就差站起来说谢谢了。殷缘一面换衣服一面说:“妈,一会吃什么?我跟素素要倒时差,晚上就别叫我们了。”我妈说:“那你们先吃点东西再睡,不然睡不塌实。”

饭是现成的,稀饭,小菜,豆沙包,还有中午的一些剩菜。我食不知味的胡乱吃了两口后说了声我吃饱了,然后打算回卧室睡觉,我妈忽然说:“小桃,你睡侧屋吧!”

侧屋就是姚烨以前的屋子,我呆了一呆,答应了一声,把自己的包拎到那屋,等进去一看,我原来的床,原来的东西都被放到这屋里来了,陌生的陈设让我觉得好象是到了谁家做客一样,听着外屋我妈跟殷缘声音很低的说着姚烨的事,我悄悄把门关上,怕关响了我妈多心,换过衣服后,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慢慢数着绵羊直到睡着,这一觉睡了近24个小时,不得不说,就算再陌生的家里,总还是家,至少能睡的很安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跟我妈似乎都把以前的事给忘了,大家很有默契的不去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我跟殷缘小心的保持着距离,一人一屋,完全好象是正常人家里成年后的兄妹的那种相敬如宾的关系。殷缘很忙,天天早出晚归,有时他当着我妈多关心我一点,我就会觉得非常的不自在,我妈也会很不自在,我拿到了我久违的毕业证,给龙腾打了几个电话,他只接到一次,并跟我保证他说的预言一定会实现的。我问他我的工作怎么办?龙腾说现在算给我放大假,让我趁机会好好放松放松。我说那我假期打工你不管吧,龙腾说假期一切自由!

然后我开始到处投简历,后来一个大学同学说她们杂志社正在招文字编辑,问我要不要去,我说好。然后就是面试,试用三天,等我正式上班,已经是回家一个月后的事了。殷缘知道我上班后没说什么。杂志社的工作经常是忙起来恨不得连轴转,尤其是头截稿到出刊的那段时间,熬夜加班是家常便饭。工作半个月后,我申请到了单位的职工宿舍,趁着周末休息,从家里搬了出来,搬家那天我妈很失落,殷缘一连两周没见人影了,不是出差就是开会,忙的不可开交。我决定从家里搬出来这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过,我想他也理解,我现在住的实在是有点睹物伤情。

搬家也很好搬,我从去上海后养成了东西少的好习惯,只拿了一个皮箱,装了一些衣服跟日常用具,打了个车搬到了北三环安贞桥附近的宿舍里。一切收拾好后,我觉得屋子里有一股子潮味,就顺手打开窗户后,又拿出香水来喷了一些,当不算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后,我觉得异常的恶心,难道香水变质了?不应该啊,正想着,一股酸水从胃里冒出,我赶紧跑到卫生间开吐。吐完后,好多了,回忆一下,光忙搬家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呢,肯定是饿大劲了。换了身衣服,拿着钱包下楼,去楼下的KFC解决一顿。点了汉堡后刚要开吃,油炸鸡肉的味道冲进鼻子,我皱眉,太腻了。看看薯条,也没了胃口,吃了两口土豆泥,我把食物打包,出了KFC进了一家中餐馆,非吃饭的时间,可是顾客还是很多,隔壁桌上的菜的麻辣味直冲鼻腔,油烟的味道又使我反胃,我强压着涌出的酸水捂着嘴往外跑,把东西吐到花池子里后,我狼狈的找了个露天的长椅坐了下来。怪了,怎么忽然对味道这么敏感了呢?我连怀孕的时候都没这样过,都说怀孕看见不想吃的就会想吐,可我刚到上海那会,一点反映都没有,要不是月经一直不来,我多了个心眼试一下,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怀孕呢!说起来,我现在好象月事也晚了,上次来龙腾还陪我去按摩来着。怀孕?不可能,我自己先否定了,月事完后我根本就没有那啥过,可能真是胃闹别扭吧!我起身去超市买了两根鲜黄瓜,回宿舍洗干净吃了。就当减肥了!

第一个月发工资,我给我妈买了一件羊绒衫,给我爸爸买了条名牌的领带,还没给殷缘买什么,钱就快光了。说起来,这不是我开始工作的第一次拿工资,我也违背了小时侯对我妈的承诺,我曾经说我第一个月的工资一定交给我妈,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

这次胃病时好时坏的,也算我认真工作的一个小调剂。殷缘终于知道我搬出来的事了,他开车过来看我,我陪他吃了顿饭,他说:“素素,我最近实在有些事情分不开身,忽略了你,可这事还很重要,一点差错不能出。你别怪我好吗?很快我就能陪你了!”

我一面扒拉米饭一面说:“恩,我工作也挺忙的,第一回这么紧张的工作,我觉得很充实。”

殷缘说:“你只要记得我的心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千万别胡思乱想知道吗?我知道,姚烨没好之前,你就算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开心,所以我不强迫你一定要跟我一起住。可是,你自己住这样可以吗?在上海你也还算有人照顾,现在你就自己……不然我在附近找个房子?”

我摇头说:“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已经长大了,总不能一直住家里吧!而且在上海没遇见龙腾以前,我都是自己的,你太小看我了。”

殷缘说:“我都理解,说起来,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跟妈也不会闹成这样。”

我说:“其实我跟妈现在挺好的,周末我就回去看他。哦,对了,哥,我一会问你个事。”

殷缘说:“什么事啊?”

我说:“你快吃,吃完咱们出去说,在这说不太方便。”

殷缘猛扒拉两口后起身去结帐,我们并肩走出来,殷缘问:“什么事?”

我其实是想问他我眼睛好的那一晚上,他有没有来我房间跟我发生什么,可是我又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我什么感觉都没,我跟殷缘现在这样实在不适合问这个,闹不好他该以为我想跟他……我现在真是没那份心情,只好叹了口气说:“也没什么,就是龙腾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我想知道姚烨最近有没有好一些。”

殷缘说:“姚烨的情况每礼拜龙腾都会传真给我,我下次拿给你。”正说着,殷缘电话响了,他接完后对我说:“素素,我有点事要处理,先送你回宿舍吧!”

我点头,跟着殷缘一起往回走,走到楼下,殷缘还要往上送,我说:“哥,我自己上去吧,你赶紧去忙,电话都打两次了。”殷缘往树后一拉我,深深的吻了我一下,又使劲抱了抱我后,扭头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站了好久,我多想跟他说我好寂寞,真的不想一个人了,可是,我却讲不出来,曾经,我有一丁点的烦恼都会跟倒豆子一样倒给殷缘听,小时候真的比现在幸福多了。

半个月后,又是截稿日,一连几天加班赶稿子,日夜颠倒,终于在主编发火之前完成任务了。主编一高兴,大笔一挥,我三个月的试用期提前结束了。我累的像死狗一样从办公室出来,走到电梯口时,忽然觉得眼睛发黑,想扶一下墙壁,可是手伸出去了,腿也软了,身子往后就仰,本以为会摔个结实,没想到幸运的被人给扶住了,我闭着眼睛等晕的感觉过去后,回头想谢谢帮我的人,一回头,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脸,相当的漂亮,她很紧张的问我没事吧,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陆小姐?”

她很高兴的说:“哎呀,是你呀!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你叫……?”

我说:“我叫殷素!”她扶着我在写字楼的大厅坐下来,很紧张的问:“你还晕吗?是不是低血糖了?我也有这个毛病。每次吃这个就好了。”她从包里翻出一块金帝巧克力递给我。并殷切的说:“别客气,吃吧!吃完就好了。”

我接过后,很感激的说:“谢谢你。”

吃完巧克力后,果然好多了,我发誓以后加班再也不拿方便面凑合了。与陆徘徊告别后,我回家洗澡,狠狠的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是周五,因为稿子都交了,没什么事,晚上下班,同事们去唱了KTV,我有一个同事小周,是准妈妈,怀孕五个月了,她看大家喝酒,她也忍不住要喝,我们主编人很不错,与她老公又认识,所以一直盯着她不让她喝酒。我就没那么幸运了,跟大家干了两口啤酒后,我又开始反胃,一没忍住,捂着嘴跑去吐了。同事们都说:“殷素你酒量没这么浅吧!两口就吐也太夸张了,来,先吃点东西吧!”我也觉得奇怪,我的酒量一向很好啊,我看着小周的肚子,一直不敢想的东西似乎真的要发生了。两个多月没来月事,时不时的还呕吐,我再傻也会想到可能是……但是没道理啊,而且,我真的不想再去医院了,上次的流产就像噩梦一样。后来我一直心不在焉,同事都以为我真的醉了,还特意让一个男同事送我回宿舍。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买了试纸,果然,真有了。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了一整天,流产一次可以说是情有可原,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这个孩子,哪怕他生下来就是残疾,那我也要养他一辈子,我真的不想再杀自己的孩子了。

周日,我像做贼一样去了医院,北京不比上海,熟人遍地都是,一定要小心啊,这万一传到我妈耳朵里,她还不把我打死。

挂了妇产科的号,又检查确认了一下,确确实实是真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月多了,医生帮我照B超后跟我说可能怀的是双,还批评我说你严重营养不良,孩子看起来比正常三个多月的要小一些。如果想要孩子的话,一定要注意营养问题。从医院出来,我动了殷缘给我的那张卡,买了一大堆补品花了好几K,不心疼了,跟孩子相比,钱算什么?

慢慢往家走,双胞胎,这下好了,更有理由留了,可是万一一对都是……我摇摇头,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小腹,不会的,医生也说了,他们除了有点营养不良外非常健康。人生真是难以预料啊,我前两天还觉得自己是孩子呢,现在就要当妈了,走到楼下,大老远我就看见殷缘的车,不由得喜出望外,从来没这么高兴看见他过,殷缘从倒车镜看见我后下车,我紧走两步,扑进他怀里,把他也吓了一跳,忙问我:“素素,怎么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看见你忽然觉得特别高兴。”

殷缘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那为什么这么高兴啊?看你笑的,都不像你了。”

殷缘晚上跟我一起在宿舍吃的饭,吃过饭后,我问他:“哥,如果你有孩子的话,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殷缘被我问愣了,呆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我们第一个孩子,变的很伤感,他抱住我说:“素素,对不起,那次竟然让你怀孕……都是我不好,那段时间我太心神不宁了,以后一定不会了。我一想起你独自离开,还孤单的去医院流产,我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软软的靠在他怀里说:“那个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问的是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殷缘摇头说:“都不喜欢!”

我一下坐起来,问:“为什么?”

殷缘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说:“素素,我一开始选择跟你在一起时,就已经做好了不要孩子的准备。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剥夺了你当母亲的权利,可是我除了你谁也不想要,如果姚烨醒了,这辈子就让我们三个在一起好吗?如果你将来实在喜欢小孩,我们就收养几个。”

殷缘的想法也是我以前的想法,可是现在孩子就在我的身体里,我小心的问:“哥?如果我要是再怀孕了呢?那我们就要了好不好,也许不一定就有问题呢?”

殷缘说:“素素,你别傻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伤害你了,不要乱想了好吗?那个孩子也是没办法,我们的基因太接近了,禁忌之子是不能存活的。”

我委屈的问:“那你喜欢小孩吗?”

殷缘说:“不,我一点也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殷缘他怎么会不喜欢小孩呢,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可是我现在跟他说我怀孕了,他说不定会固执的为了孩子的健康而坚持说不要,男人一向比女人理性,可是理性就真的好吗?医生也说了孩子很健康的啊,能有什么毛病呢?那时我确实有点无知者无畏,铁了心的要留下孩子。话到嘴边几次,我都没说出口,我甚至还想象了殷缘说不定会强拉着我去流产,其实怎么可能,可见孕妇多少都有点被害妄想症。

晚上,我拉着殷缘不让他走,他没办法,就在我小小的宿舍里留宿了,我们两个挤在单人床上睡觉,害他连腿都伸不开,早晨,因为离他单位比较远,他很早就起来了,亲了我一下,去楼下买了早点,我最近觉很多,又仗着离单位近,经常是睡到8点才起床。

周一一上班,我打开电脑开始打辞职信,顺利的话,半个月后我就可以离职了,主编对我的来去如风很是不理解,他觉得都提前给我转正了,怎么我还要走呢?多少人找不到工作啊,他还劝我说工作不能儿戏,我点头谢谢他的好意后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到我座位上,我开始着手做一些我该完成的工作。

下午,有几个同事知道我要走的事了,他们以为我要跳槽,都来问我准备去哪?我撒了个小谎说:“我申请到一个学校,想进修一段时间。”他们都劝我说:“也可以一面工作一面进修啊,现在工作机会多难得啊”我说:“谢谢你们,工作机会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东西了。”

半个月后,我正式辞职,也从公司宿舍搬了出来,殷缘还真是很忙,整天跟空中飞人一样,害我想再见他一面都见不上,摸着微微有些凸显的肚子对孩子说:“你们的爸爸太忙了,不过为了你们的良好发育,妈妈就不客气了,等你们出生后,妈妈一定认真工作,给你们当个好榜样。”

从殷缘送我的卡里提出一部分钱来,新开了个帐户后连我的积蓄一起存入,凑了十万块,我动了这么一大笔钱,殷缘很快就会发现,趁他没反映过来前,走为上策。我拿着提前买好的到海南的机票直接去了首都机场,说起来我太不厚道了,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啊!上飞机前,我打电话给我妈说我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我妈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在外注意安全。她现在对我算是完全放手了,换以前一定会问我去哪啊,干吗去啊,什么时候回来啊等等。

北京的天气渐渐转冷,我一个人在海南过的很自在,就是对用了殷缘那么大笔钱有点亏心,只能经常安慰自己说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孩子。在海南我租了一套房子,还奢侈的请了个育儿专业保姆。邻居都很友好,看见我都友好的打招呼,我猜人家可能当我是别人养的二奶了,不然为什么年纪轻轻的,不上班,挺着个肚子自己到这里待产呢,一定是怕被大奶抓住。我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随着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我的心态逐渐平和,我每天上午在海边散步,中午回家吃饭,午睡一会后下午去英语补习班打发时间,晚上看会电视后很早就上床睡觉,生活非常的有规律。手机已经完全不用了,怕对孩子不好,只偶尔给我妈发个短信报平安。每次一开机,殷缘的短信几十条的涌入,都是骂我的,我看都不看,我承认我是记恨他,谁让他说不要孩子的。孕妇都是幼稚的!

可惜,我的逍遥时光在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结束了,因为我自己的积蓄加之前动用殷缘的五万块被我不到四个月就败光了,没办法,钱不抗花啊,再说我这是三个人一起用的。我又厚着脸皮,又掏出殷缘给我的卡,再取了五万块。心里对殷缘说了一万次抱歉,但又一想,孩子也有他一份啊,我充分的体现出了又一点论证,孕妇都是任性的。

取钱后没出一周,我被殷缘抓住了,当他看见我大腹便便的样子,脸一下变的比纸还白,呆了足有半个小时,神情恍惚的连我的道歉加拉他进屋都没反映。

他缓了好久,连生气这事都忘了,他说:“素素,你……怎么会……这孩子是谁的?”

我有点不高兴了,说:“你什么意思啊,不想认帐就明说。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你要不认,这孩子就是我自己的。”说完就开始抹眼泪,惹什么都别惹孕妇,哼!

殷缘一脸的惊吓过度的样子,看我哭,他又慌,一面哄我一面说:“素素,我真没有……我……”

我啜泣着说:“上海那次偷跑进我房间的明明就是你,不是你的话我怎么能看成是姚烨。”我把那次的事仔细的一说,殷缘的脸色变了几变,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我抱到怀里,说:“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自己跑了啊?你不知道,我开始还瞒着妈,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妈都急风了,连爸都惊动了,一会你给妈打个电话道歉,知道吗?”

我打了电话后靠在殷缘怀里,欣慰的想,这家伙终于妥协了,当初我的坚持是对的,最近这次产检,医生说胎儿的发育好的不得了。

晚上,殷缘自己在厕所洗了很久的澡,我叫了几次都不出来,他陪我一天后,又飞回了北京,当天晚上又飞了回来,给航空公司又做了一笔贡献。他带了好多的东西,说在这里也可以办公,很快殷缘渐渐的适应了我是孕妇这个事实。

不久后就到了预产期,我进入手术室后,他全程陪同,弄的医生们很不自在,人家都老公陪,他这明显就是哥哥还非跟着进去,也不嫌尴尬,我那时已经疼的不行了,拉着殷缘死活不撒手。殷缘满脸是汗,一副马上就要晕的模样。

剖腹产,龙凤胎,男孩五斤四两,女孩四斤半。一对小家伙健康的不得了,医生都说接生了这么多年,难得看见刚生出的胎儿的皮肤是粉嫩粉嫩的。一般都是红通通的。

殷缘抱着孩子,脸上的表情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看的我都嫉妒了,他从没这么看过我都。我让他抱过来看了一眼,长的蛮像殷缘的。尤其是女孩,眼睛水灵灵的,跟黑葡萄一样。事实再次证明,我的坚持是正确的,得意的看了殷缘一眼,这家伙要不是我,能当爹吗?两天后,接到龙腾的电话,姚烨醒了。我喜出望外,好事凑在一起了,感谢这两个孩子啊!我看着他们两个,对殷缘说:“我想好名字了,哥哥叫笑语,妹妹叫欢颜。小名就是笑笑与欢欢。”